【原文改写】:
自从八月份以来,医疗行业的腐败问题一直是社会关注的焦点,医生的收入问题也备受瞩目。
根据第一财经的报道,一位科室主任表示:“医生必须承受煎熬,要等到35到40岁才能看到曙光。各个方面的经济实力都能提高,时间成本太高了。”
一个医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必须经过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和住院医生的阶段,才能逐步晋升为主治医生、副主任医师,甚至是主任医师。
一位医生介绍说,硕士的培训是最底层的,从事最繁琐的工作,可能每月只能拿到1600元的工资。
中国有四百多万名医生,他们的收入高吗?他们的奉献和付出是否与收入相匹配?公众对于这些问题各执一词,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人眼花缭乱,不知所措。
一边是基本工资只有1600元,另一边是医疗腐败的揭露,有医院院长一次性收取上千万元的回扣。
应该如何改革医生薪酬制度,遏制医疗腐败,又激励所有医生?答案或许是推行医生年薪制,以稳定、体面的年薪来摆脱急功近利,从而提高医疗系统的整体诊疗水平。
今年7月,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等六个部委联合发布了《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2023年下半年重点工作任务》。其中明确提到,要合理确定内部薪酬结构,进一步发挥薪酬制度的保障功能。
具体到医生的薪酬制度改革,有两个关键点。首先是公立医院主要负责人要探索年薪制度,其次要重视医务人员的稳定收入和有效激励。
我国目前的医院薪酬制度是基本工资加绩效和津贴,绩效主要与医生的业务相关,包括手术、课题申请、发表论文等,津贴则与医生的学术头衔有关。
这样的薪酬制度打破了大锅饭的模式,提倡“多劳多得”。
然而,实践中过于强调绩效的薪酬制度催生了急功近利的问题,导致医生评价中出现了过于重视论文、奖项和职称的倾向。
实际上,医院等事业单位一直存在着对绩效工资制度的争议。
支持者认为,绩效工资制度有利于促进竞争,不能一概而论;而反对者质疑,医院和企业一样追求绩效,这增强了医生和教师的功利心。
可以看出,近年来医院等事业单位出现的功利化问题与绩效工资制度密切相关。
实际上,不仅绩效工资制度,我国的事业单位职称制度以及最近推动的全员合同制改革都意味着引入竞争。
就效益角度而言,这样做是有积极意义的。
然而,评估指标、绩效指标和职称指标成为所有医生追求的目标,陷入了评估内卷的局面,甚至背离了救死扶伤的初衷。
在发达国家,医生的管理和评估实行的是更淡化绩效的制度,具体包括年薪制,根据职位设定年薪,年薪不受考核影响,只影响未来年薪的增长;终身职员制度,通过严苛的五到六年的入职考核后,获得终身职位,以此激发职业荣誉感;同行评价制度,由专业同行评估专业能力和岗位贡献,促进专业发展。
这种制度的基本逻辑是以待遇和权利的保障,以及专业评价来提高医生的专业能力和专业服务水平。
那么,如何激励医生?是通过强化外部评估和岗位竞争,还是通过提升职业荣誉感和职业尊严?这是医生薪酬改革必须回答的问题。
实行年薪制可以激发医生的职业荣誉感和职业尊严,但首先需要合理确定年薪标准,让医生有体面的收入。
推进年薪制的关键是必须克服既得利益的阻力。
因为按照当前医生薪酬制度,那些拥有头衔和资源的医院领导和科室主任会享受比年薪制更高的薪酬,所以他们显然没有推动薪酬制度改革、实行年薪制的动力。
与此同时,还需要改革对医生和其他专业人才的评价方式。
目前,对医生的评价主要以行政为主导,要激发医生的职业荣誉感,就必须建立专业同行共同体,推进专业同行评价。
撰稿/蒋理(媒体人)